奥巴马是一个精明的政客。从他的参选、选举、一直到胜选、当选,都可以看出他熟练借助媒体、志愿者和各种利益集团为其服务的能力。他所建立起来的中左联盟看上去势力庞大、涵盖广泛。他本人更是有效利用了各种内外资源,包括深刻的经济危机和成熟的民权运动基础。然而越庞大的政治联盟就越是面临分裂和混乱的风险,越是想团结更多的人支持他的政纲,就越是要扩张承诺的范围。尤其是奥巴马非常需要国会在经济政策和其他诸多方面的立法支持,就是他不得不做出让步和妥协。
这些弊端从他任命政府官员就已经暴露出来,索然他所挑选的都是很有能力的公职人员,但是这些人出自各种不同阵营的利益集团,能量都很大、能力都很高,可是政策观点和目标却不尽相同甚至互相抵触。奥巴马不仅要在他的众多许诺中分出前后主次,还必须在下属的不同政策诉求之间作出取舍。就算美国公众对他会有好感,给她更多耐心、更多机会,但随着时间推移,必然会有支持者有坚定而转为怀疑甚至对抗,更别提一开始就反对和怀疑他的选民。
在中美关系问题上,奥巴马就很容易陷入困境。现在民主党控制的国会比以往更为敌视中国。支持奥巴马上台的主力军美国各大工会尤其对中美贸易关系构成威胁。美国经济危机给了贸易保护主义者、政府干预主义者、激进环保主义者和各类反华势力以归罪中国的机会。奥巴马的竞选说辞中就指责中国操纵汇率,为今天盖特纳的听证会答辩中同样的指责埋下了伏笔,从而打破了中美之间在汇率问题上的默契,进而严重威胁到未来中美经济关系。
奥巴马借助美国民众对布什的反感和对布什政策的反对上台。在就职演说中宣称要与布什的政策决裂、从新开始。盖特纳同样在是否继续中美战略对话问题上躲躲闪闪、模棱两可,显示出他不得不与布什划清界限,又找不出与中国沟通的其他办法的困境。为讨好纽约参议员舒默,顺利通过参议院表决,盖特纳不惜在奥巴马政府上任初期就在复杂的汇率问题上和中国摊牌,实在是不智之举。保尔森可能在处理美国金融危机的问题上表现令人失望,但在中美经济关系的发展方面是顾全大局、全面稳重的。直接否定保尔森的对华政策以回报支持奥巴马的利益集团结果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奥巴马是否在其他问题上也要向汇率问题一样缺乏通盘考虑、轻率决定还要等他的团队稳定下来,政策制定完全走上轨道以后才能判断。但无论如何,为政治方便而实行骑墙政策最终会使奥巴马政府走进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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